葡萄藤

第五十三期 一九九六年 八月

神師的話 ............................................陳神父

兄弟, 謝謝! .........................................王念祖

小順上學去 ........................................曹美蕾

愛是永不止息.....................................楊治財

牽手.....................................................黃發芳

日有所思 -- 致老友.............................許王瑞昌

塔冷通.................................................扈粒塵

補破洞.................................................張宏秀

[葡萄藤]

神師的話

不曉得你是否注意到最近堂區的一些變化？是什麼呢？我們有了聖母軍，也 多了三個讀經小組；從其中我們看到了許多美好的果實。因著聖母軍的工作 ，就不斷有羊歸棧，也和好些朋友取得了聯繫，也因著他們的探訪安慰不少 病苦的人們。現在我們有十幾位工作團員，也有近三十位的輔助團員在為聖 母軍的工作祈禱，前線及後勤形成一強大的軍隊為天主的事業工作，這是相 當令人安慰及興奮的事。預計在十月－玫瑰聖母月時我們將再成立第二個支 團，歡迎你來加入聖母的軍隊。在此，也願鼓勵你能參加讀經小組及成人主 日學，甚至能找一些氣味相投的兄弟姊妹另組讀經小組，我們常以為讀經一 定要有所謂「專家」來帶，卻常忘了「專家」就是那位使聖言受孕成人，而 今仍在我們心中使聖言成為我們生命的聖神，請祂做我們的導師，祂會教導 我們明瞭天主的奧祕。

暑期結束了，堂區的宗教教育及中文學校也開始上課了，這學期增加了不少 學生，這是很好的事，只是教室空間飽和無法再多收學生。如何將現有的空 間及時間做更好的運用？明年，三年後，五年後，十年、二十年後我們團體 將會如何呢？請大家一起來想想這些事，並將你的意見提供給牧民諮議委員 。除此，我們也需要多幾位中文老師，有意者請與校長莊祖琪聯絡。

十月十二日我們將再舉辦宣道大會。宣道，宣傳福音，宣揚基督耶穌也。大 會，大家會合來做，大家都會也。在「主僕月訊」中已提出總動員的請求， 就不再多言。只是願意請外地的朋友能為我們這項福傳工作祈禱。

最後，願意謝謝大家在雙親及小妹來訪時所給予的關懷、鼓勵及招待；他們 在臨走前也再三交代要我向大家表達他們的感激之意。能和父母一起生活是 一種福氣，時間雖短卻卻彌足珍貴。相信你們也由雙親發現我們的相似處， 生命的傳承即是如此美妙神奇，你相似你的父母，你的孩子又像你，外表、 動作、個性、生活習慣、價值觀、人生觀等；是可以想想在這傳承中我得了 什麼？給了什麼？給孩子什麼樣的家呢？願天主降福我們的家庭，也讓我們 在天主的恩寵中用心經營我們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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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 謝謝!

　　週五的傍晚，為了女兒暑期吉他班結業的預演，來到教堂。自從慕道班「畢業」後，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在這個時刻來到堂區。黃昏餘暉中，遠遠的又見到了一個熟悉的景像─ 一個低著頭，拿著除草工具，在修整花圃草坪的背影。待走近時，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 起頭來喊了聲：「兄弟！」沉厚的嗓音中洋溢著熱情，我由衷的說：「又辛苦你了」，換 來的只是他近乎口頭禪的回答：「沒什麼，一下就好了。」不暇去抹滿臉的草屑與汗水， 低下頭去，他又專心一意的繼續他的工作。四年了！我心中暗數，從我第一次被太太逼近 教堂，因而認識了顏進三至今，在這一段不算長的日子裡，物轉星移，週遭的人與事，似 乎有太多的變化。然而在這一段也不算短的日子裡，不變的是仍然默默工作的他。

那年，團體剛買下了這棟建築，正是兵荒馬亂，百廢待舉，而又財務拮据之際，常常聽到 的對話是：「這個門把壞了！」「去找顏進三修理。」「水管漏水了！」「去找顏進三看 看！」，於是「冷氣不冷了！」，「屋頂漏雨了！」，「廁所不通了！」……各種擾人的 鉅細問題都似乎迎刃而解了。大雨中，看到他在搶修水籠頭；炎陽下，看到他在辛勤的推 著除草機；寒風中，看到他在修理倒塌的籬笆。而那些清晨填土掘石的整理花圃，黃昏蹲 在牆角拔除縫隙中頑強野草的工作，卻常是在無人知曉的時刻完成。沒有怨尤，沒有計較 ，也沒有誇耀，他總是若無其事的說句：「沒什麼，一下就好了！」

一個週六的午後，我因事到教堂。空曠的大廳中，只見伊嫻與百辰兄妹兩人疲懶的依俯在 椅上。原來進三一大早就把兩個孩子帶來一起工作了。孩子們勞累了半天之後，爸爸去買 漢堡來慰勞他們。在孩子們痴痴的盼望下，時近下午二點半，他終於回來了。當孩子們發 現爸爸手中提的是大包的工具與物料，卻沒有他們的午餐時，歡呼變成了失望的埋怨。「 哦，男生廁所壞了，我去買修理的用品，沒時間去買午餐。我們餓一下沒有關係，但廁所 今天一定要弄好。」想起「過門不入」的故事，我又怎忍心去責備一個粗心的父親呢？

獻堂前，在莊大姐的號召下，不分老少，全體總動員，粉刷牆壁。一天辛勞的工作將畢， 清理善後時，見到李雪柔聲的對著已經精疲立竭，正要「瞎d工」的女兒依嫻說：「你看這 幾個星期，爸爸每天下班就到這裡來，忙得好晚才能回家。我們多作一點，也許爸爸今天就 可以早一點回家，一起吃晚飯了！」無心「偷聽」到的幾句話，卻深深的觸動了我，莫非 這就是基督徒嗎？

若說在信仰的道路上，進三就是這樣不用言語的帶引我，似乎並不為過。每次查經聚會時 ，當我狂妄的用尖銳的無神論轉戰群雄之際，他總只是一旁微笑不語，從不加入「圍剿」的行 列，而當我把挑釁的劍鋒指向他時，他卻只說：「信仰這玩意，信了就是了，那來那麼多 囉哩囉嗦的！」如此「理直氣壯」的「迷信」，總令好辯、善辯而又自歎「予不得已也！ 」的我為之氣結。他這種對信仰毫不羞赧的自信，直到日後，我讀到保祿書信說的：「天 主的國並不在於言辭，而是在於德能」時，才恍然領悟，原來「猶太人要的是奇蹟，希臘人 要的是智慧」，而奇蹟與智慧為天主都不算是什麼，「只有以愛德行事的才算是什麼」。

夜幕低垂，女兒吉他練習完了，進三仍在忙碌的收拾工具，驀然想起他說的：「教堂就是 我們的家，回到家中，隨手為自己作一些事，算得了什麼？」那一刻，我真想上前握著他 的手說聲：「兄弟，謝謝！」不是嗎？在家中，我總是如此理所當然的享受著其他家人的 奉獻與犧牲，卻總吝於說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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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順上學去

　　今天是小順上學的第一天；是正式的幼稚園生。一大早，他爸爸幫他穿戴整齊，高 高興興的披掛上陣去了。他對這個學校，以及他的新身份，期待多日矣！

李察遜辦的「賣個你」（Magnet）學校，號稱是私立化的公立學校，共有三所，每一所 針對其名而加強其內容，它們是傳統的（Classical）、科學的、以及音樂的方面。每年 四月有抽籤舉行，參加的小朋友，父母填好表格，有幸被亂（Random）抽中，就可在 月份入學。我讓小順去上傳統的學校，原先是圖個方便，因為所有的「賣個你」，幼稚 園生都必須上整天，否則再過一年匆匆送出，三小時內又匆匆接回的生活，想了都累。 由於校方要求學生都穿制服，有一點兒管教的意味。總覺得台灣的教育方式太嚴，美國 又失之鬆散，中間一點似乎好一些。

想小順在學前幼稚園（Preschool）上課的不勤，我提一把冷汗。由於親人來訪，小順三 天兩頭請假。本來在 Heights 上學，被老師嘀咕了，我就對小順講：「啥了不起，咱們轉 學！」於是乎轉往莊大姊任教之大力士小學（Terrace），教 Preschool 的泰裔老師，非 常高興有一個插班轉學生來到，初見面，對我表達了熱烈的歡迎之忱。然後幾日，我就 面臨了必須開口向她請假的難題。我們要出外旅行十天。硬著頭皮提出，老師非常為難 的說：「他缺的課已很多了，我多希望他能從此好好上課，但若他的外公外婆遠道來看 他，我也只好祝你們旅行愉快。」你看，這就是為什麼我頭皮發麻的原因，美國老師講 話是多麼合情合理。

兩星期過了，小順還沒回去上學，外婆也說了：「小孩子有什麼要緊，乾脆不要去算 了！」老師可不這麼想，在電話裡通知我：「小孩在這裡有求知的權利，上學對他是好 事不是壞事，希望妳成全。」哇！暗指我虐待小孩，衝著她這熱誠，我又趕緊把小順送 了去。想咱倆一踏進教室，受到那熱烈的鼓掌歡迎；迷途的羔羊返回了羊棧。沒多久， 學期即將結束，老師約談。在教室裡，老師和我就著矮圓桌邊，各據一只小椅，分別坐 下。她翻開手中的本子說道：「小順英文好，算術也好，美勞也不錯……；」公事化的 一一道來。我禁不住問：「所謂好是怎麼個好法，若拿英文來說，他在班上名列何處 呢？」「嗯，這個嘛，實在說，他是頂尖第一名。」老師皺眉苦臉，無可奈何的看著我。 我也尷尬的暗吐舌頭，深悔問錯了；既然早早認定了樂觀合群的適性發展，才是我所希 望於小順的；為何又去問那等次高低？

小順對學校規範性的重要，似乎看得並不那麼要緊，前此我對他提及：「要準備去賣個 你上學囉！」他回以：「我試試看，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就不去。」「啊？不行！怎麼可 以這樣？幼稚園不行再不去了啦！」我急急乎不知如何以對，「那，我就轉學。」啊！ 這不是辦法，我帶著他去買學校規定的制服，一路上諄諄告誡：「做人要有始有終。」 我瞄了他一眼，「你還沒聽過吧！就是說有開始有結束，不要中斷。功課不好，沒關係， 只要你聽老師的話，肯學習。如果你早上起不來就不去上學，那就是上學的中斷發生了， 很不好。」「那，為什麼妳以前讓我睡覺，不去上學？」「以前媽媽做得不對，太讓著 你，那對你並不好，以後我會注意，嗯？」買全了制服，回到家來，凱登也快下班了， 我就很興奮的向小順提議：「把制服穿起來好不好？給爸爸一個驚喜。」他欣然從之， 昂首待我將其領束高，白制服上打好了領帶，海軍藍短褲繫上了皮帶，全身煥發出求知 的精神，我蹲在他前面，看著他對我露出自尊自重的微笑，忍不住挾起他兩肩叫道： 「立正！」他馬上肅立；「嗯！小順，你是正式的幼稚園小學生呢，不一樣哩，我真以 你為榮！」他小臉上燦爛的微笑著，眉眼激動的揚起老高，我遂乘風破浪前進：「小順， 以後到學校去，一定要好好學習，遵守規則，爸爸媽媽喜歡你。聽見了沒有？」「聽 見！」此時大門被推開，隨著凱登的「我回來了」，兒子也大叫起來「爸爸！爸爸！你 看我！」哇！小人兒豎立激動的等待校閱之姿，沒把他老爹感動得當場紅了鼻子、啞了 聲音，兩個人抱了又抱，然後老爹又想起此乃人生大件，立刻拿出相機，兒子也擺好姿 勢，卡擦不下去，不知何時相機已故障了。小順滿月在醫院，咱倆匆匆帶著相機趕去也 是如此這般，他老爸專在節骨眼上漏氣。沒關係，換錄影機來照也好。這樣鬧了一會兒， 剩下的就是等著開學啦！

今早上，迷迷糊糊中，聽見他父子倆快手快腳的準備出門，沒有往常起床的拉鋸戰，小 順總算慎而重之的去上學了。我想這陣子的努力收到了一點成效。哎呀！我怎麼沒在他 上學的第一天恭送他出門呢？中午十二時，我駕車直奔他學校餐廳，一海票白衫藍褲或 藍裙的小學生，這情景好熟悉呀！時光迅即倒流三十年，我似乎看到了自己，也是白衣 藍裙的小學生。其中找不到小順，據稱小班早早就吃過了，教室外的大門也上了鎖，不 得見之。也好，三點再來陪他吧，走出校外，天上的低雲浮動，陽光乍現，像極了南台 灣的高雄。我努力的捕捉過往的影像，看背著書包，斜掛著泡酸梅的水壺，豔陽下揮汗 走路回家的我；那時感受到的藍天跟這兒同樣的藍天，有什麼不同？我瞇眼仰望。…好 一個「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我是不是愈來愈身無罣礙呢？頓 覺這是莊嚴隆重的一刻，趕緊將此心情奉獻給上主。蕭姐兒曾對我說，天主喜歡我們這 樣。

小順長期受病痛折磨的嬰幼兒時代，漸漸遠去，目前我該擔心他的心靈多於肉體，然帶 領他的，全由祂而來，我不敢作主。天下雖無不是的父母，但又有多少父母是全對的 呢？誰能說，我長這麼大，全是聽爸媽一個命令一個動作而來，從沒犯錯的呢？如果我 們做父母的，沒有把握做得正確無誤，那麼，對孩子的影響，是不是牽一髮動全身的思 之令人心懼？我能做的，真的不多，只能期望小順在面對人生的迷霧時，能經由主的指 引而自己撥開，而我在他身邊的叮嚀，不要少於天主的，也不要多於天主的。求主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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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永不止息

　　短短的幾天，我仍不敢相信母親突然地離我而去，但是，當我安靜下來，回憶一切， 卻不得不讚美感謝天主。

那天，是四月十八日（星期四），清晨四點半，接到媽媽好友的長途電話，告知媽媽正在 她家打牌時，忽然嘔吐昏倒，該怎麼辦？由於路途遙遠，請她趕緊找哥哥先送 Ft. Worth 之醫院 ……恍恍忽忽又入睡，在夢中，彷彿聽見有人對我說「很危急，趕緊來醫院！」再聽到驚心動 魄的電話鈴，已是清晨八點，哥哥說媽媽情況非常危急，醫生囑咐他召集全部親人到齊。我一 下子楞住了，竟分不清是夢是真？努力使自己保持鎮靜，先安頓好孩子，又立刻聯絡醫院，剛 巧是照顧媽媽之特別護士，證實媽媽危在旦夕，我趕緊表明媽媽是天主教友，可否請代為安排 一位 Priest（神職人員）？那護士也善體人意，說這對病人很重要，應允我的要求。當時，不敢 奢求能請到神父，因為醫院是基督教辦的。離開家前，想到在這生死攸關之時刻，多需要團體 的代禱，立刻通知黃秀芬轉達。

一到醫院，看到一位 Priest，哥說他已等我好久。由於是護士安排，我也不清楚這位 Priest 是基督教那一派的？結果，一談之下，他是 Fort Worth 的 St. Andrews 天主教堂之神父 Fr. Warren Murphy！他年約六十多歲左右，面貌慈祥和善。他告訴我─已為母親行了臨終傅油聖事， 母親看來平靜，無啥痛苦之狀。神父走後，將苦像置於媽媽床上，求聖母及主耶穌帶領我母親 ……此時，媽媽僅靠氧氣管維持呼吸，人已全無知覺─雙眼緊閉，雙手及雙腳也沒反應。待家 中能到齊的親人們都來了，主治醫生宣佈媽是因高血壓（達300！）造成腦血管破裂，根據掃描， 她的腦部無一處不是血，已不可能開刀，除非是奇蹟發生，死亡只是時間的問題∼大約在12小 時到24小時之內。而且，由於腦部嚴重受損，媽媽在醫學上而言已是植物人。經過商量，大家 都一致同意，免去一切不必要的人工管子，少讓病人受折磨。

面臨這殘酷的事實，使得我三個姪女（還有一個出城去了）難過萬分，哥哥更是慌亂，嫂 嫂也淚流滿面。悲傷中，提醒大家，一切要按步就班，媽媽現在要是有知覺，一定不願大 家亂成一團。我們決定輪流陪伴媽媽。

不過是昨天（四月十七日）下午的事，母女倆在電話中聊天，媽媽很高興我終於找到 了 Plano 的房子，旁邊是小學，屆時可來住，並和兩個外孫及外孫女玩，送他們上、下 學。但她說仍計劃返家鄉─江蘇宜興一趟。我則囑她身體要保重，不可打熬夜牌─約好週 五去看她。可是，現在，天主，您真的要接媽媽走嗎？

到了下午四時多，我必須離開醫院去接小孩，心中真有萬分之不捨─這是否會是媽媽的最 後一面？走前，再為媽傅油─額頭、 兩手、兩腳，求天主讓她能多熬幾天，至少能見到出城 的第三個孫女、孫女婿─他們要到星期五下午才趕回來。走前，跪在她床旁，握著苦像， 求聖母、耶穌護佑媽媽，也謝謝媽媽四十多年撫育之恩，淚水中，親吻了她。

第二天（四月十九日）趕去醫院已是午后。才自娃娃（媽最疼的大孫女）口中，得知陳神 父昨天夜晚才返回 Dallas，不畏長途旅行甫結束，立刻於深夜先行去探訪媽媽了，我何 德何能，能遇上如此良善心謙的神父？而教堂的探訪小組於中午十二時，在神父帶領下， 又再度來看望媽媽。在眾人祈禱中，美卿看見媽媽的靈魂與肉身已分開，聖母手持玫瑰來 迎接她……想到這群可愛的姊妹（黃秀芬、陳美卿、陳麗璟、石媽媽），不禁憶起數週前 ，她們也是在神父帶領下，作例行之教友探訪 。那次行程剛好是 Ft. Worth─去看望我媽媽及 安娜的父親。那天（四月二日），正值復活節前之聖週，到哥哥家時，媽媽正在門口 查信箱等家信，見到我 們一群人，好驚喜！寒暄後，神父特別做一祈禱，在這耶穌受難日之前，特別求天主 恩寵降臨這個家庭……在淚眼中，也同時瞧見母親的淚水……只有天主知道她這幾個月來 內心的憂傷及失望……媽媽對神父說她很想回家鄉去，現在只盼哥哥身體健康，全家平安 。媽媽好客之個性，一定要請大家吃飯，聊天之中，得知石媽媽就是 Cecilia 的婆婆， 而且早年喪夫，卻勇敢堅強─頗與媽媽個性有幾分相投之處，聊得很起勁。媽媽告訴石媽 媽，她非常想念 Cecilia─媽媽前年肺炎住院，Cecilia 不顧自己身患癌症，容易 勞累，卻多次去看望她， 媽媽一直念念不忘。那天也是我見到媽媽清醒時的最後一面o

午后，護士來為母親翻身，我見媽媽眼皮微開─不禁喊出聲來「媽媽！媽媽！」難道是迴 光返照？她面部表情也似不捨之情，眼球也一直轉動。後來，見桌上神父留下一本「良師 益友」，我就開始大聲為媽媽唸「助善終短誦」及其他諸多經文，也唱「除免世罪的天主 羔羊，求你垂憐我們」，一邊握著她的手全心祈求天主之帶領。雖然我們母女平日無法在 信仰上分享及溝通，此時此刻，卻覺得是一生之中與她心靈最接近之際。終於，三姪女及 姪女婿自外州返，她已有五個月身孕，才去參加她先生之祖母喪禮，返家後，又遭此巨變 ，情何以堪？見她淚如泉湧，安慰她要以身體為重，奶奶現在如果有知覺，絕不願見她如 此哀痛，而影響腹中胎兒。這也難怪，三姪女八年前曾患血癌，奶奶常陪著她去醫院作化 學治療，那種祖孫間的情感，又豈是言語所能言傳？

沒多久，幾個孩子們輪班去吃飯，剩下哥哥及我。我請哥哥回家後，自媽媽皮包找出存摺 （在我名下），至少先影印一份，以應付稅務局即將來臨之例行查帳。但由於多年來兄妹 之間很少有時間及機會溝通，哥哥以為我有其他之意圖。我據實以告，媽媽早知此事，本 來在電話中就約好今天（週五）來取。他一下子情緒很激動，不提存摺之事，倒批評我平 日與媽媽對話方式。哥哥走後，在這即將失去母親的時刻，才真正感悟到─自己一向得媽 媽寵愛，但由於在某些事上思想、觀念之不同，自己常缺乏忍耐而在言語上頂撞媽媽。雖 然，我們是母女連心，有默契，但也常因彼此的「剪刀嘴」而傷了和氣。其實，兩個人都 是「豆腐心」，從未真正生氣，時間一過，就忘了。但這樣的感情，不是哥哥或其他人能 了解的。感傷中，走到媽媽床旁，赫然看到她的右眼角有一滴清淚。是否她已聽到了哥哥 與我之間的誤解而心中很痛苦？媽是否也放不下心來？現在想起，那情景仍令我淚流不止 。躲到病房外，和娃娃談談心─她自小與我親近，此刻，她反而來安慰阿姑，說：「你是 對的，不要難過」。在病房外，沒隔很久，見哥哥又返回醫院，他手上竟拿著存摺之原本 ，我說只需影本即可，哥說「你拿去吧！就用存摺原本去應付查帳，你保管吧！」霎時間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股莫名的勇氣，促使我拉起哥哥手，走到一旁，向他認錯 ，求他原諒我言語行為上有傷害他之處。並且告訴哥哥，剛才媽媽流淚了，應該再回去讓 她老人家安心才是。

再回到病房中，正巧四個姪女及嫂嫂全都到齊了！我大聲對媽媽說「您放心啦！我和哥哥 沒吵架……」沒多久，只見又有一滴清淚自眼角流出，我就說「媽媽，您高興了，對不對 ？」到了晚上九時許，必須返回 Dallas，臨走，仍將母親交託給聖母及耶穌，並再為她 傅聖油，我告訴她，明天我會帶雯雯及翔翔和立予一起來看她，囑她要撐著。

星期六，待我們「伺候」完兩個小傢伙，趕到醫院時，已是午后二時許，娃娃說上午先後 兩批教友及神父又來探訪─心中不禁感謝天主，賜我這個可愛的團體，若不是團體默默的 祈禱力量及教友們以實際行動來表達之關懷，我如何能走過這一段路呢？將兩個小傢伙抱 起看看婆婆最後一面，沒多久，小貞及正毅也帶著他們的小胖子來了，但孩子們在病房中 坐不住，就跑出去在會客室玩。哥哥一向喜愛小孩，與三個小傢伙逗玩之中，笑語不斷… …我心中悄悄和媽媽說「媽！您看見了嗎？」後來，正毅的母親提議要為老太太唸經，我 正想唸玫瑰經好了，她也不約而同有此想。在唸經時，我心中默禱「媽媽，您安心吧！我 會與哥哥和好」並拉著哥哥的手及媽媽的手，三個人手握在一起。大約唸到榮福四端，突 然，媽媽很明顯的「啊！啊！」正毅的媽媽也和我趕緊回應她「我們知道了！」此刻，四 個人的手一起握著，我們心中祈求聖母及耶穌能恩賜媽媽平安的走。醫生今天早上才來說 ，若情況再持續如此，就要轉送療養院（Nursing Home）─這可是媽媽生前最恨的事。

媽媽一生個性獨立、堅強又果斷，最不喜依賴他人。五十多年前，她也是屬於「新時代女 性」，特別喜愛運動。曾贏得南京市腳踏車賽冠軍，又獲當時林森主席所頒的名牌「三槍 牌」腳踏車。至於游泳、溜冰及駕駛各種項目，媽媽也是無一不精。當年，她參加駕駛訓 練班，那一期中，全青島市幾百人中只有她一個人是女性！我尚未出國唸書時，住石牌， 家中只剩母女倆人（爸爸已逝，哥哥來美），曾一起去探望媽當年的好友，也就是抗日戰 爭中為八百壯士獻國旗的─楊惠敏女士。她因腦溢血而長年臥病設於石牌之榮民總醫院。 媽媽見到好友為病所折磨，心疼之餘，竟在楊惠敏的耳邊說「惠敏，我是友琴，你還是快 死吧！你早點去死吧！」我怪媽媽講話如此「直」，但年長後，才體會出那是摯友間的「 體己話」。她們二人都是瀟灑的個性，也一樣地獨立，不喜麻煩人，更不願因病而拖累親 友。但在那時，媽媽及我都不了解，若是能全心仰望天主，病苦也是主所賜的恩寵。如果 能甘心接受病苦─如同 Cecelia 一樣，即使得了肺癌，仍然全心信賴天主，毫無怨尤， 並將一切痛苦奉獻，那麼，我們的病苦在天主眼中也是很有意義的。而由於對「永生」之 意義並未完全了解，媽媽常對我說，她若不幸得了半身不遂，一定要自殺，以免自己受罪 及拖累子女。自父親20年前突然過世，媽媽悲痛之餘，常藉打牌化解內心之思念。我自 小就痛恨媽媽打麻將，但年長後，尤其是來美國定居後，卻體會出老年人之孤單寂寞，有 時，也只有與三、五知己好友在打牌中，暫時忘卻一切煩惱。這也是媽媽與團體諸多年長 教友結緣之原因。她雖住在美國多年，但一直想落葉歸根返老家；此外，她那不 受拘束之個性，老覺得兒子或女兒的家，不是她自己可以獨當一面的家，無法自由自在。 尤其在今年初，因為生活及心靈上之一些苦痛，她更一心想離開美國。週三母女通電話時 ，媽媽還提要回家鄉。我深知她個性，勸也沒用，只好順著她說─不要回去太久，以免喪 失醫療保險的資格。如今，這也是圓不成的夢了！

心中不禁求天主，若是祂的旨意，平安地接母親回天鄉吧！不要讓她受長年臥病之苦─媽 媽是最怕痛的人。 晚八時許，又到了離別時刻，再一次親吻苦像，不捨中，只有將媽媽交託天主。入夜皆不 能沉睡。

自星期日（四月廿一日）清晨四時許，陸續接到台灣親友長途電話深詢病情，每一次之鈴 聲響起，我就驚醒，不知是否醫院打來？但另一方面，又盼天主領媽媽入天鄉，以免她長 期纏綿病榻。令人心碎的那時刻，終於還是到來，睡在病房的娃娃來電話告知媽媽於八時 廿六分永遠離開了人世，享年七十九歲。囑咐娃娃不要難過，別忘了為奶奶的靈魂祈禱。 她說她不會禱告─我告訴她，只 要是誠心在愛中的祈禱，天主都會聽的。娃娃和奶奶的情感也一向是濃的化不開，奶奶自 小帶她到六歲。來美後，媽媽曾數次住院，娃娃更是經常睡在病房中照顧奶奶。媽媽個性 最不受人管，而年紀大了之後，漸漸不愛洗澡，誰講她也沒用。唯獨對這大孫女，「百依 百順」，肯讓娃娃為她洗澡。這次，自媽媽住院，一連三天夜裡，都是娃娃守著奶奶，睡 在病房中。 哀傷之中，試著定下神來，立刻打電話給即將主持主日 彌撒的神父─祈求天主垂憐媽媽的靈魂 。

星期一（四月廿二日）晚上之追思彌撒中，心中不斷問天主，媽媽靈魂現在何方？就在彌 撒結束後，有神視之恩的石鏗告訴我，他看見耶穌抱著媽媽……也叮嚀我要多為媽媽奉獻 彌撒。我當場忍不住流淚，並跪下感謝天主。正如耶穌所言「凡他交給我的，叫我連一個 也不失掉」（若6:39）。媽媽因為生活中諸多苦痛，而失去對天主之信心，但她卻以愛 及行動完成了天主託負給她在世上之責任。她雖不太進教堂，但內心深處，卻頗關心教會 之事。「知福、惜福」宣道大會之錄影帶，媽媽在家就看了好幾遍，一方面仰慕郎雄這位 金馬獎影帝之風采，而教友們的信仰分享，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 Cecilia 及麗璟兩姊妹 。個性好強的媽媽，尤 其是近幾年，遭遇諸多不順心之事，她寧願躲在一角落，以免接近團體後，會承受太多之 關切。以致於漸漸封閉了自己，卻不知天主從未離開過她……但仁慈的天主是審查人內心 之天主，媽媽在世上所受的苦，已使她心靈破碎─主卻以奧密之方式，召走了她，並賜她 善終之德─領受臨終傅油聖事。

星期二（四月廿三日）晚上，神父及教堂的兄弟姊妹們陪同我齊赴 Ft. Worth 殯儀館， 瞻仰遺容。棺木中的媽媽，身穿她生前所喜歡的寶藍旗袍，神情安祥又自然。一群最後陪 伴媽媽打牌的好友們，放下了餐館生意，來看媽媽最後一面。媽媽，人生知己有限，您天 上有知，一定深感安慰，您永遠活在好友們的心中。也多虧她們，陪您談心、打牌，消解 了不少心頭苦悶。

星期三（四月廿四日）上午是媽媽最後的殯喪彌撒，在 Fort Worth 之 St. Patric Cathedral 舉行，是一建於十八世紀之天主堂，內部莊嚴華麗，堂正中央之聖母像俯視 眾人─有如慈母般，等著世上之子女歸向她。諸聖宗徒、聖女之雕像分列於前……好悠美 的教堂。隨著彌撒之進行，於神父送聖體時，特別請哥、嫂全家前去，由神父覆手降福─ 心中祈求天主護佑他們每一個人獲得內心真正平安及永恆喜樂。終於要蓋棺了，想到再也 見不到媽媽，那種40年來母女相依為命之情，使我再也忍不住跪地痛哭向媽媽拜謝─生離 死別之哀慟是無法形容的。媽媽下葬之墓地是二十年前就備好的。爸爸當年來美國探親因 肝癌遽逝，就葬在 Ft. Worth，當時，已在爸爸墓旁，多買了一塊土地。 天主，您是否知道媽媽內心之矛盾與掙扎─留在美國或返老 家？而仁慈地讓媽媽安眠於爸爸之旁？告別式之後，親友們紛紛獻上玫瑰花，入土前最後 一次開棺時，可愛的娃娃將一路上捧來奶奶所喜歡的金銀花及自己心愛的項鍊放入棺中， 置於奶奶身邊。我和哥哥也分別最後一次親吻媽媽─永別了！封棺了，將一把黃土灑向墓 穴，人生一場，終要歸於泥土……望著墓碑兩旁的花，憶起 那是去年感恩節前才和媽媽一起來 為爸爸獻上的，如今才半年不到，媽媽卻也入土？人性上，我真有千萬不捨，但在信仰中 ，我深知天主親自為媽媽做了最好的安排─天上的居所，才是永恆、喜樂的，拋開世上所 曾受之苦吧！安息吧！媽媽，您可以和爸爸相會了。媽媽，當您離開了我，才知自己是如 此依戀、愛慕著您。如今，天人相隔，只能祈求日後全家在主內相聚─因為只有愛是超越 時空，亙古永存，愛是永不止息的。媽媽，再會！

於1996年4月底，重寫於8月15日聖母升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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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手

　　打從你第一次牽我的手，就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妳會嫁給他。」 我笑答：「你三八，才 第一次見面，就要嫁人，我偏不」。之後下定決心絕不留電話給你，當然，第一次見面也 就是最後一次見面囉。當大伙在客運總站，左等右等都沒客運出現的時候，有人提議改叫 計程車，住同一區的坐一輛回家，這會兒可好，只有我們倆個住「永和」。礙於時間太晚 ，又一個女孩子家路況不熟，自己一個人坐計程車又怕安全有問題，只好跟你上了計程車 ，一路心裡就在盤算著，一則我先到永和先下車，你坐原車回家，一則你先到家，反正到 了永和我就路熟了，總之我打定了主意，下了車就 Bye-Bye，不想這一送就送到了我家門 前，你也沒乘原車回去，倒是付了車錢跟司機說 Bye-Bye 了，這回只得「留下電話、姓 名」才 Bye。

過了幾天，你打 電話來說你同學想追另一個女同學，希望有人作陪，好了，就你陪他，我陪她 囉，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就答應了下來。幾次同遊之後，什麼時候變成了兩人出入我已不 記得了，只記得當初姊住在中正橋下，橋下的公園，到了夜晚時是一對對的情侶談心的地 方，起初是好奇跟你去探險，曾幾何時，也成了坐上客。

你大四畢業後緊接著去服兵役，聽人家說，大多數男生去當兵女朋友都會跑掉，在送你上 火車後，也下定決心要再給自己一片天，心裡磨拳擦掌的想「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一年十個月過去了，灰頭土臉的我，又帶著心不甘情不願的無奈，繼續作你的女朋友，直 到你出國前半年我們結了婚，這已經過了七個年頭了。

在我最孤單的時候，我有了「他」，我滿懷喜悅的投入了「他」的生命裡，甚至在你缺席 的時候，我為你和「他」記錄了一段生命的成長，為叫你今生不覺遺憾。孩子六個月大， 我 隻身帶著他到美來投靠你，第一站舊金山差一點成了你、我分飛的地方，還好我們都有心 再試一次，才有今年十週年的紀念。

十七個年頭之後，我才大澈大悟，為什麼 要我嫁給你？如果我不嫁給你而跟了別人，至今我 還在台灣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說不定每天的應酬都應付不完，甚至自己是天主教徒都不 記得，更不要想要進堂了。感謝天主，祂不但是要尋回我這頭羊，也要把福音傳給你，更 讓我們這個家，保有這份信仰，世世代代一直到永遠，願主的名受顯揚。

感謝讚美天主。

（寫在十週年慶之後，兒子八歲生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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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有所思 -- 致老友

親愛的老年兄弟、姊妹們，你們好。今日我以偶感所思，願與大家分享，我們都知道 在美國住，串門子聊天，擺龍門陣，是不合時宜的，雖電話最便捷，但仍有所限，因為它 是全家人的資訊工具，不定時都有電話進出，不可能讓一個人獨佔電話，喋喋不休吧！更 何況有的是長途電話，只能長話短說，因此在有條件的限制下，只有用紙墨代替吧！所幸 有葡萄藤這塊園地，給我發抒，幸甚！幸甚！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每當觸目晚霞之景時，就會想到人生，縱是已屆暮年，也要發 點餘輝，作個本份的基督套b。限於環境，只作靈修方面，每日實行，晨起第一句話：感謝 天主、讚美天主！漱洗完畢，唸早課，三鐘經，唸耶穌聖心頌、親十字苦像，唸「每天記 起吾主的痛苦，聖母瑪利亞之痛苦」。再親綠衣聖牌，唸「瑪利亞無玷之心，求你為我們 現在及將來臨終時求得主恩」。然後吃早點，出門散步唸玫瑰經三串，這段時間，除默想 經中奧蹟，還為病者、亡者、教會、社會、國家以及天災人禍祈禱。

到下午三點，唸慈悲頌一串，這是耶穌釘在十字架上的時刻，我伸張雙臂，唸這串經，以 體會吾主耶穌釘在十字架上之苦，接著唸瑞士聖女比利日禮文，以及敬禮耶穌寶血經文、 敬禮聖母七苦、向聖猶達宗徒誦、向聖安多尼宗徒誦，誦唸以上經文，是敬愛天主的最好 方法，並且可以救靈，得大赦等多項恩寵。為人為己何樂而不為！

晚上和家人一起讀每日「讀經」和「福音」，共唸玫瑰經，為當月祈禱意向祈禱，共唸聖 母軍軍券，因為家中四人均為聖母軍輔助團員，新添這項任務，願能光榮天主！

說來我都在唸經祈禱，沒有其他的生活了，其實不然，家務瑣事一手包辦，廚房煮、炒、 煎、燉、麵食等，照做不誤，在廚房的時間可以兼而用之，一邊手忙，一邊聽收音機，中 國廣播公司，是美南唯一的華語電台，聽它可以知道台灣、大陸以及本地的新聞，其次有 快樂家庭，老少咸宜，還有英文教學、達福天地、工商時間、生活漫談等……尤其還有我 們聖心堂的節目─天主教之聲，它是每個星期五上午八點正播出，筆者每次準時收聽，內 容充實、活潑，達到生活化的傳教方式，製作兼主持人應該嘉獎。

話說利用在廚房的時間，要作的事還多著呢！譬如在燒菜時，凡燉、煮、燜的空閒即可閱 報、看書、寫片段小文，或信箋等，如此安排，生活倒也輕鬆愉快，一切皆天主所賜， 怎不知福惜福！

老友，見笑了，以上所說雖然語無倫次，但它是我生活的剖白，願與您分享！並請指教。

敬祝　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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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冷通

塔冷通的比喻(瑪25:14-30）也不知道聽過了多少次。但最近再一次讀到它時，卻是第一次 問自己，我倒底有幾個塔冷通？覺得自己很笨，什麼才能也沒有。五個塔冷通？ 絕對不可能。兩個？不太清楚。一個，相信一定有。因天主賦予每一個人不同的才能，每 人必有他的專長。所謂天生我才必有用。當看到拿到一個塔冷通的僕人，未能善用那一個 塔冷通時，心裡又涼了一截。問自己，我是不是也像那僕人一樣呢？當知道有可使用那一 個塔冷通的機會時，卻因自己的懶惰、害怕、信心不足或信賴心不夠，而給自己找了許多 藉口說：「現在還不是我做事的時候」，「已有別人做了，不需要我」，「我這麼忙，那 有時間。每週日有望彌撒，奉獻就好了」，「看，別人做的那麼好，我又不懂得做」，「又 沒人找我，我幹嘛要多事」，「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也就不會錯」，「少說，少做 ，少摩擦，大家嘻嘻哈哈聊聊天，你高興，我也快樂，教堂的事，總有那些喜歡做的人做 」，「家裡比較重要，等孩子長大後，老公（或老婆）能同我一起做時，再做吧！」…… 。想著，想著，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因為這些藉口，我沒有少用過一個。今天的福音（ 瑪 17:24-27）又讀到，有人向耶穌收殿稅。耶穌說「君王是向外人收稅，不向自己的兒 子徵收稅的」。但他仍叫伯多祿去補魚，由魚的口中拿找到的金幣去繳稅。這段福音又一 次的提醒我那塔冷通。伯多祿的專長是捕魚。耶穌要他使用他的專長來為教會奉獻。雖然 魚本身不值錢，但耶穌卻可使魚口中含有金幣。伯多祿所要做的只是服從的去使用自己的專長而已。

最近一個多月的聖母軍探訪工作中，親身體驗到因著教友及輔助團員們的祈禱，並在聖母 的帶領下，使我們探訪的工作如此順利及愉快。雖然遇到些許的挫折，也能堅持下去。這 段時間下來，發覺受益最多的竟是自己。在不同的探訪及其他團員的分享中，不但學到了 許多事，自己的勇氣增加許多，臉皮也厚了好幾層，更是實在的體會到自己真是天主手中 的一個小工具。我所需要做的只是一週花點時間，往外跨一步，其餘都是天主在安排，在 工作。曾經也非常猶豫，自己如何能做每週一次的探訪及開會的工作。本身不太會說話， 更不懂得傳福音。但塔冷通又在提醒我，既然有一個塔冷通，就應該去試試看，使用它。 只要盡自己的力量去做每一件事。至於錢莊是否倒閉，以至血本無歸；或所捕到的魚，只 找到滿嘴的蛀牙，並未發現金幣，那些都不是我的事。只要我「願意」去使用那一個塔冷 通，其餘天主自會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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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破洞

八月是紀念聖母升天的月份。聖母是婦女的表樣。她與大聖若瑟建立聖家，培養耶穌 ，參與天主的計劃，承行天主的旨意。無可否認，聖母對耶穌的人格與人性有極大的影響 力。聖母給耶穌被愛的經驗。聖母對耶穌的陪伴不只是有形的，更是無形的。因為聖母的 愛一直與耶穌同在，給耶穌無比的支持與安慰。耶穌知道祂的母親無條件的接納祂、支持 祂。母子連心、心心相印。

回顧人類的家庭，婦女在家中的角色與貢獻也是無可取代。一位母親或妻子對家庭的付出 常是不為外人道也。當母親或妻子的功能消逝在家庭中，對丈夫或子女的打擊是無限的。 因此，現代婦女積極肯定自己對家庭的貢獻及重要性是極為必要的。只有積極的肯定自己 的貢獻，婦女才能無怨無悔的為丈夫與子女付出愛與精力。否則，婦女容易不自覺的完全 依賴丈夫的語言或子女的成就來自我肯定，常帶著不喜樂的心情照顧丈夫子女。而丈夫子 女則有欠債未還的感覺，下場正是皆大不歡喜，真是得不償失。

婦女懂得如何照顧自己的身心健康，在信仰的光照下肯定自己生命的美好、價值與意義， 將有助於培養子女成為人格健康、情緒成熟的人。如此，子女的潛能才能真正發揮。在夫 妻的關係上，身心平衡的婦女，能協助丈夫人格的持續成長與整合。具體而言，妻子能以 微笑、幽默感、肯定、鼓勵、讚美、協商的方式處理婚姻關係，不計較短時間內未得到來 自丈夫同等的回報，丈夫將會在潛移默化中學得妻子的美德。因為夫妻是會互相學習與感 染的。

在現實生活中，婦女的挑戰是極大的。丈夫無法在家事上給予適當的援手，教育子女的觀 念不同，金錢使用方式的差異，先生對婚姻的注意力越來越少，彼此缺乏共同的話題。這 些都會帶來對婚姻的衝擊與挑戰。面對婚姻的衝突，婦女們有不同的反應。破壞性的因應 之道是從真實的關係中退卻，除了妻子角色中的工作，不再投入自己的情感與愛。這種方 式是在憤怒影響下的決定，並無法化解衝突，只會加速破壞關係。而建設性的因應之道則 是讓自己冷靜下來，求天主的帶領，把痛苦奉獻給耶穌，先釐清自己的期待與需要，並考 量丈夫能力的限度，以溫和堅定的語氣，分享自己的期待與需要，邀請對方一起討論協商 。如此雙方都能適度讓步，雙方都是贏家。妻子懂得如何處理自己的情緒，並瞭解丈夫沒 有義務完全明白自己的需要，自己必須主動以丈夫能夠明白的語言來表達自己的訴求，非 常有助降低親密關係的壓力。短期來看，妻子較辛苦，但長期而言整個家庭甚至家族都將 受益。辛苦是會有代價的！

在紀念聖母升天的日子裡，身為現代婦女，更需要請聖母當我們心靈的母親，讓我們有機 會經驗一份更完整的母愛。這母愛包含溫柔、仁慈、接納、瞭解、欣賞、喜樂、包容、及 永恆的臨在。如此，我們會更有力量及智慧去愛，更有勇氣去接受愛的十字架，也更能在 痛苦的磨練下結出生命的果實。